清明時節雨紛紛,路上行人欲斷魂。
這首詩不知道是誰寫的,用在這二年的清明節,真是錯錯錯啊!

爸爸是七兄弟中的老么,和大伯差了近二十歲,所以我們堂兄弟姊妹的年紀也相距甚遠,家族中男丁眾多,爸爸那輩是七男一女,我輩則是十四男四女,儘管如此,重男輕女仍是常態啊!老家在南投山上,伯父們大多務農,以前種植橘子、柳丁、枇杷、龍眼、荔枝,現在則多改為茶園。國小時曾和六伯父一起去賣柳丁,一斤十八、二斤三十五,然而果農是靠天吃飯的族群,累了一整年,賠錢的機會也不少。

儘管如此,鄉下真是挺好玩的,像是偷拔阿公種的香蕉,綠綠一串掛在樹上,擺明著不能吃也要摘來玩,惹得阿公拿著藤條到處找兇手;或是到果園裡鬼混,拿著長長的細竹子當箭,做啥?射松鼠啊!若有飛鼠也是可以啦!請不要說很殘忍這類的話,小孩可愛歸可愛,還是有殘忍的本質。還有次不小心射到大蜂窩,眼睜睜看著蜂群飛出去又飛回來,大家紛紛找掩蔽躲起來,哇勒!真是好險。鄉間的路上常會撿到奇奇怪怪的東西,有回堂哥撿到受傷的貓頭鷹,帶回家裡養,我在路上發現一顆約1/2鵪鶉蛋大小的蛋,異想天開帶回去給貓頭鷹孵,不料蛋才放進去,貓頭鷹大爺就把蛋吃了,當時真是一陣錯愕!還有灌蟋蟀、黏蟬等,然後烤來吃,蟬的味道還不錯喔!

雖然父執輩間有些摩擦,我輩倒是相處的不錯,尤其每年春節及清明節,大夥聚在一起泡茶聊天,每每欲罷不能。大約十多歲開始加入家族清明節掃墓行列,每年浩浩蕩蕩十多人,拿著柴刀跟鋤頭,沿著鄉道邊走邊聊,路邊的百香果、土芭樂、橄欖,還有不知名的野花野草,也是會不小心就掉下來。記得有一年,堂妹突然說了句:有山有水風景好,當場一堆人問:水在那裡?舉目所及明明都是山,結果當然是被狂笑一陣啦!到了公墓,應該可以用披荊斬棘來形容,清掉一整年的雜草,壓上奇數的黃色『公仔紙』,向祖先鞠躬,如此重複多次,才宣告功德圓滿,再一路走回家。最近幾年,我輩中最年輕的也有三十歲,更遑論哥哥們的年紀了,所以步行就換成四輪傳動,該做的事一樣不少,只是太陽越來越毒辣,加上免不了會放火燒雜草及冥紙,熱上加熱全身冒汗,還有煙霧瀰漫逼得人眼淚直流。熱量沒消耗多少,體力都跟著流出的液體蒸乾了。

捏捏,這幾年真是越來越熱了,所以何時下場雨,清涼一下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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