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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昨天該寫完的,可真是太累了。不過現在的我也很睏,所以晚點再上來補文。

這張照片是今年初到紐西蘭時偷拍的,那天由基督城開了二、三小時的車到Lake Takapo,日落前找到這個度假小屋,忍了一段時間沒抽煙的爸爸, 在安頓的差不多後,立刻拖了張椅子,坐在陽台吞雲起霧,一副快活神仙狀。



爸爸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七,是家中的老么,然而出生在傳統需要人力的農村家庭中,喜愛唸書的爸爸並沒有得到太多的鼓勵,常被要求去幫忙農事而犧牲讀書的時間,或者要一邊放羊一邊唸書,有回提到因為走失一隻羊,遭到阿公責打的情形,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,卻是千真萬確的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父親高中畢業後,即便考上了世界新專,因為家境的關係,只有忍痛放棄,到台北工作。半工半讀又念了明志工專,有天阿公搭車到台北找爸爸,要爸爸去考公務員,似乎我出生的那年,通過了法院書記官的考試,進入法院工作。

小時候的我,是看著爸爸讀書的背影長大的,因為非科班出身,雖然一直想考上律師或法官的資格,所以常常受到挫折,就這樣過了很多年,直到有年通過法院內部升等的考試,轉任其他職務,才停止了每年考試的行程。我想自己從小愛唸書,寧願看書都懶得和鄰居小朋友玩,應該和老是看著爸爸唸書有關係,如果因此讓我有所成就,也應該歸功於此。

也許是因為這樣艱苦的過程,爸爸對所謂的出人頭地有著相當的執著,這樣的原則自然延伸適用到我們姊弟三人身上。於是乎,我的青春期除了應付功課,還花了很多力氣在爭取自己獨立,這樣的拉扯與爭端,常常引發一場又一場的爭辯與吵鬧,如果說越吵感情越好,是太過矯情。之後離家念大學,算是拉長陣線,暫時的西線無戰事。因為對生活信念不同造成的差距,並沒有好轉的趨勢。

(又要睡了,寫這篇文章覺得心情很辛苦,明天再繼續。)

在爸爸的心目中,只有三師(醫師、律師、會計師)才是對社會有用的人,當時的我一心只想念生物,進實驗室工作,衝突之激烈可想而知,在老爸檢查完大學志願卡,一路哭著去繳卡,媽媽不放心追到中興大學,也愛莫能助,不過老天爺應該是不捨我們父女倆再如此相互傾軋相去,讓我上了離家一百八十公里遠的學校,此後爸爸關注的重點轉移到弟弟身上,說來好笑,姊弟三人中,也只有我達成了爸爸的心願,而他直到現在,仍不斷的希翼弟弟會回心轉意,造成的結果是他和弟弟的距離總是遠遠的,而我變成了當中的傳聲筒。

離家唸書、工作,我花了十一年的時間,重新回到父親的身邊,心裡的歷程難以言喻。回家,有時是件令人害怕的事,也許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,卻是我和弟弟之間共同的恐懼。然而在親眼目睹父親五年前的生病與逐漸衰老,以及在自己專業的成長中,我逐漸能夠看清楚家裡發生了什麼,也強壯的足以面對,我希望和爸爸的關係能逐漸的修復,也希望撫平爸爸心中未竟夢想的傷痛,那些他從未說出口,而慣以尖刻言語掩飾下的苦澀。雖然,不見得可以完全達成,只求盡力。是誰說男人一定要堅強啊?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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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fayehu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