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ye's Neverland

開車回草屯的路上，高速公路似乎比以往更暗，小小的空間裡，只剩下自己和漂浮的音樂。我喜歡開車，也許迷戀的是在其中胡思亂想的時刻。

總是在遠離他所在的城市時，才會生出想和他說話的念頭。是城市裡的熙來攘往，恰如其份的轉移了注意力，還是自己的選擇性遺忘？其實也不太清楚。雖說為他心旌動搖的時刻早已不再，對我來說，仍是生命中重要的存在，想念在他面前如泡開的茶葉般，恣意伸展的自己，年紀越大，越發覺得那種狀態的可貴。

分處大學入學考試最高分和最低分的二個系，我對他的第一印象，除了痞子還是痞子，長相痞、說話痞，行為也痞，要不是同社團，大概很難撞擊出什麼。大一下，我搬入學校董事會另外蓋的學舍裡，莫約六坪大的房間，是獨立生活的開始。回想起來，也是那時開始當起別人的諮商員。那些還沒開始的、正在進行中的、不小心翻船的故事，透過電話線一樁樁的傳到耳裡，其中還包括目前某醫院的急診主任，那時老是大夜接電話，直到某日開玩笑跟他說要收費才停止，不過現在人家可幸福的很。

二人會熟起來的原因也是這樣。某天，他老兄的女友被本班同學給追走了，埋怨我老是不在家，當時只覺得好笑，規定他只能九點以後打來，然後就這麼開始天天講電話的習慣。就像小王子養馴狐狸的故事那般嗎？那可不！他每日報告今天跟某某女生的進度如何，像是去7-11遞紙條給女工讀生，還是他們班女生如何如何，我負責訕笑，還有當軍師。好笑的是每回他立志要追某人，某人便交了男友。『催化劑』，我是這麼說的，雖然參與化學反應，可是老是毫無變化的離開。類似的事件發生太多次，談話的主題也越來越多，變得的無所不談，內容也百無禁忌。當然他也有幫我的時候，到宜蘭鄉下出隊時，他會陪我走過黑黑的路，找公共電話亭打電話給當時心儀的男生，送我到麥當勞去巧遇某人之類的。雖然我們沒啥共同科目，也一起準備期中、期末考，搞得學姊滿腹狐疑，事實上是因為他的英文太爛，需要幫忙。所以看到他的部落格有英文書寫的文字時，我老懷疑是別人操刀，還是哪裡抄來的。那時的默契，莫約是一抬手，就可以遞上對方要的東西。當然，如果故事可以這麼一直寫下去就完美了。

有天，他問起知不知道社團裡在傳說我跟他的事，當下覺得沒發生的事不用理會。誰知道日後天平會突然傾斜，雖然事後二人都不承認是始作俑者，總之就是翻了，而且還是結局不好的那種。原因？當時的我不懂，卻在開始工作那年突然知道了。如果做不成彼此翅膀下的風，還不如讓對方用自己的姿態飛翔。這並不證明當時的他比我聰明，因為我始終認為他是缺乏自信的膽小鬼，只是碰巧矇對答案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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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之後，在即將離開城市前的某個午後，我們有了如斯的對話。
我：以前跟我傳過曖昧的人都結婚了，只有你還孤家寡人......
他：因為妳都沒有給我祝福，只祝福別人。
我：＠＃＄％ (哇勒～是因為你自己太定不下來了吧！）

想起這些，莫約也是對年少時光的鄉愁吧！